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緊張時，司遙的手，胡亂地抓到一張列印紙，用力捏成了紙團，桌上的鋼筆也因動作幅度太大，掉到了桌底下去，筆尖剛好戳在地板上，有墨水漏了出來。

以後還怎麼直視這張書桌。

……

流了一身的汗，又得洗澡了，好在沒有戲要拍，大冬天的，也能穿高領毛衣遮擋脖子上的痕跡。雲亓就個能把人拆骨入腹的野獸，司遙以前究竟是帶了多少層濾鏡，才會認為他是個禁慾系的美男子。

「阿遙，你的手機響了，要不要我幫你接？」雲亓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來。

「你接吧。」

司遙一邊回應，一邊從浴缸里站起身穿衣服，聽到雲亓喂了一聲就沒有動靜了。他走出來，接過手機，看到屏幕上顯示著一串陌生的號碼，通話還在繼續保持當中，便出聲問道：「喂，哪位？」

聽到司遙的聲音，那邊才肯回話，「司老師，有件東西想拿給你看看，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，建議你一個人來，要是被你的婚伴侶看到會很難辦。」

司遙沒好氣地質問：「你又想搞什麼名堂？」

而後，司遙聽到了陳望舒的冷笑聲，隔著屏幕都能猜到，他現在一定是洋洋得意的嘴臉。

「一段關於我們倆的視頻，你有沒有興下來看看？」

司遙的心整個被提了起來，心裡有種預感，那段床戲根本沒有被刪掉。他實在想不出來，除了那段陳望舒與導演狼狽為奸，拍攝出來的影像，還有什麼同框視頻，能讓他拿來威脅的。

兵來將擋，水來土掩。司遙不相信陳望舒還能翻了天，於是以下樓買宵夜為由，偷偷去見那孫子一面。

陳望舒穿得是白色的羽絨服，即便在黑夜裡，也看得尤為明顯。司遙雙手揣進兜里，冒著簌簌的寒風，走到了小區門口。

「視頻呢？」

司遙開門見山，陳望舒也不拐彎抹角，十分爽快地將自己的手機交出來。司遙點開視頻大致掃了一眼，便意識到自己又掉進了，他們精心設計好的圈套裡面。這段視頻要是發到網上，他將名譽掃地。

陳望舒直截了當地說明自己的來意：「司老師，我想和你做個交易，你幫我在知夏面前說幾句好話，我就立馬刪除視頻，以後見到你繞道走，不會再來打擾，你覺得怎麼樣？」

損人利己的事情，司遙堅決不會做，江知夏值得更好的男人。這種綿里藏刀的偽君子，賠錢倒貼都不能要。

「別痴心妄想了，你配不上江知夏。沒做過的事情，我怕什麼？你要是敢把視頻傳播出去，就等著吃官司吧。」

陳望舒登時原形畢露，他扭頭往拐角處望去，確定他帶來的偷拍者還在，向他打了個ok的手勢後，一把拉住司遙的衣服，把人拽到跟前來，做了個借位接吻的姿勢。

「司老師，如果你覺得那段視頻只是拍攝需要，那現在這個似吻非吻的姿勢呢？被你的老公看到，他會怎麼想？」

司遙厭惡地把人推開，自己卻沒站穩，往後踉蹌了兩步。本以為會摔倒在地，沒想到被人從身後接住了，轉頭一看原來是雲亓。

「雲亓，你怎麼來了？」

「你一張嘴，我就知道在撒謊。」

雲亓揉了揉手腕，半句話也沒施捨給陳望舒，衝上去就是一拳，不愧是練過散打的，這一拳的力道很結實，直接把人打翻在地。不出意外的，陳望舒的嘴角流了血，趴在地上，吐了口血沫子。

「不好意思，看到你就拳頭癢。上次只打了一巴掌，沒過癮。」

陳望舒站起身時，又挨了一腳，這一腳直接把他踢到牆上，重重撞在上面，痛得他五官都擠在了一起。然而雲亓並不打算就此罷手，上前揪住他的頭髮，狠狠地往牆上磕。

「你再這樣，我就報警了！」

雲亓的眼神像是裹了把刀子，要將陳望舒的肉一片片割下來，語氣比夜晚的寒風還要冷冽：「我原本只是想讓你從娛樂圈消失，別出現在大眾視野礙眼而已。想不到你非要犯賤，三番兩次挑戰我的底線。你要覺得不服氣，可以去起訴，一巴掌賠五千，我把你打成豬頭，也賠得起。」

陳望舒想還手，卻被雲亓接下來的話嚇得不敢輕舉妄動。

雲亓說：「你知道的，我身體不好，你要是還手，我可能會死。而且我家人都拿我當塊寶，可以告到讓你把牢底坐穿，你敢承擔這樣的風險嗎？」

陳望舒楞在原地，有氣不能撒的樣子，充分表明他不敢。打不得，只能嘗試用嘴皮子討回一點優勢：「你再神氣，還不是撿了雙破鞋穿，真可憐。」

雲亓伸手拍了拍陳望舒滿是淤青的臉：「你以為我跟你一樣，是個被人拿來當槍使，還沾沾自喜的蠢貨？我不相信你真的有能耐，買通一個大導演，配合你完成那過家家一樣的小把戲？你不光蠢，還幼稚，難怪知夏要和你分手，這樣一無是處的垃圾，就應該讓所有人都瞧不起。」

陳望舒本以為能用語言刺傷雲亓，怎料反倒被對方傷得體無完膚。雲亓的每一句話，都戳中他的痛處，人格侮辱比拳打腳踢，還要直擊靈魂，他瞬間敗下陣來，像只泄了氣的皮球，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。

雲亓笑了笑，那輕蔑的態度溢於言表，「最後祝你的人生一敗塗地，趁我還算冷靜的時候，趕緊夾著尾巴滾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