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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四回 小儿也敢称皇帝（第2页）

许久不曾回长安，也不知朱琳琳近况如何。隐隐地想到城中去看看，或许也是为了能再相遇这两位少年。

他信马由缰，悠悠缓行，约走了两个时辰，听得前方有士卒打斗之声。6英还以为又碰到乱兵欺负百姓，谁知打马趋前才现，竟然是沮渠蒙逊与秃延孤一行人，被鲜卑西赵几百名骑兵围困在郊外，正缠斗不休。

此地离长安还剩三十余里，汉赵双方都没有重兵，常常是游骑乱战。

西赵兵众，沮渠蒙逊等只有十数人，被困脱身不得。沮渠蒙逊与秃延孤二人虽勇猛无匹，但也仅仅能勉强支应，一面要照应手下，一面还要防着那被绑着的人逃跑，要想突围而出恐亦不能。

两方人马混战一团，也无人敢放箭，只以刀枪接敌。6英见他二人皆是以一当十，刀法精妙，身处重围也毫无惧色，不禁暗暗赞叹。

只听6英一声长啸，从马上飞跃而起，如雄鹰展翅，踩着西赵骑兵肩膀头盔掠至垓心。道袍迎风鼓荡，拂尘舞作一团，或为鞭扫，或为剑刺，或为刀抹，或为枪挑。不待西赵众军士看清来人模样，已经有十余人落马。

外围西赵骑兵见年轻道士以拂尘伤人，不由想起最近军中风传的6魔头。哪还敢在此送死，呼哨一声，尽皆逃之夭夭。怪就怪6英碰到乱兵从不手下留情，招招毙命，不管有几十人或是上百人，只要不逃走，无一人可活命。

是以在赵军中有一条暗律，步骑少于一营，也就是不满五百人的队伍，遇到6魔头先跑为敬，绝不流连缠斗。

6英击毙二三十人，余下骑兵逃得利索，也不追击，只冷冷望着前方马蹄扬起的尘土默然不语。他又何尝是嗜杀之人，但近来见惯了兵凶战危，百姓十室九空，白骨盈野，人兽相食之惨状。

6英只觉戾气越来越重，但凡遇到滥杀无辜，欺压可怜百姓的士卒，就冷血起来，出手就是狠辣招数，不杀尽贼兵决不罢休。

百姓称他为神仙，顶礼膜拜；赵军称他为魔头，避之不及。其实不管是神仙还是魔头，6英毫不在意，只想遵从本心，在这残虐不仁的世道里，做一些自认为正确的事情。

他也不是没有杀过汉军，欺辱百姓的又岂止是鲜卑人，长安城中的官兵出城筹粮，手段也好不到哪去。只要被6英碰到有不遵王法，不恤农夫的汉军，他照杀不误。这许多时日没有回长安城，未尝没有此中缘由。

他既厌恶西赵段冲挑起战火，荒淫暴虐，弄得民不聊生。也看不起汉国君臣无道，搞得国将不国，天怒人怨。

但凭心而论，汉主蒲刚毕竟以正统自居，尚能约束士卒，违法乱命者极少。不像那段冲本就是以色娱人之辈，现在做了皇帝，更是变本加厉，烧杀掳掠，无所不用其极。三辅百姓苦段冲久矣。

秃延孤兴奋地上前对6英言道“6道长果然神功无敌，杀西赵贼兵比杀鸡宰羊还要痛快！哈哈，延孤服了，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！”

沮渠蒙逊也笑道“6神仙名不虚传，果然有神仙手段！蒙逊也叹为观止，生平从未见如君一般的英雄豪杰！多谢6兄援手，不敢言报答厚恩，今后但有所命，无有不从！”

秃延孤连声附和，恨不得把一颗红心掏给偶像6英看看。

6英淡淡一笑，拱手道“二位公子，何必如此客气！在下与你们年纪相仿，若是不弃，愿与你们以兄弟相称。在下草字华亭，今年二十一岁。不知二位公子年齿几何？”

秃延孤施礼道“兄长在上，受延孤一拜！延孤今年二十岁，尚未有字。”

沮渠蒙逊也施礼道“华亭兄，蒙逊今年十六岁。请兄长受我一拜！”

6英分别答礼，口称贤弟。

6英见随从亲卫有几人受伤，他身上带的有疗金创之药，便为几人包扎敷药。那被绑在马上的人背后也中了一刀，所幸伤的不深，6英不免一视同仁，也为他敷药疗伤。看在众人眼中，更觉他身形光辉伟岸。

一行人打马往长安城中来。路上闲谈才知，原来沮渠蒙逊本是匈奴族人，祖上曾为沮渠之职，便以此为姓。

去年随大将吕世明远征焉耆、龟兹，许久不与汉国朝廷互通讯息，派出好几拨信使都不能到达。只因路途中多有叛乱，阻断了来往。

那马上绑着的人便是趁着北汉国兵败，在陇右勇士川叛乱的鲜卑乞伏部领之弟，乞伏益州。乞伏部领国仁见关中大乱，羌人起兵反叛，于是在勇士川聚兵数万，胁迫众部族屈从，有不臣之志。

沮渠蒙逊从龟兹一路来到河州，遇到了心向北汉的秃部，他们派兵护送蒙逊一路东行。

途经乞伏部领地，遇到乞伏益州兵马，双方战斗数场，终于大败乞伏军，俘虏了乞伏益州。沮渠蒙逊想把益州献给朝廷，以彰显乞伏部之罪，是以一直将他绑在马上。

秃部虽也是鲜卑族，却向来与汉国朝廷亲近，便命幼子秃延孤随行东来。

他们一行人，又走了大半个时辰，终于到了长安城中。蒙逊与延孤都是第一次来到此城，心中本来对大汉旧都神往至极。谁知看到的景象却与所思完全不同，不免惆怅感伤。

城池经历战火，处处破败，城中军卒穿梭，人人慌张。蒙逊一行人辞别6英，自往皇城而去。6英一人牵马踱步回了毛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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