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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回 龙门杀贼烤锦鸡（第1页）

蒲重见状顾不得呼救，急慌间连滚带爬，欲逃得性命，孰料酒醉力软，脚步虚浮，不待爬至阶下，被6英一脚踏住后背，怒斥道“你为一方守牧，不爱惜子民，竟残忍如此，留你何为！”

蒲重见机也快，忙大声求饶，涕泪俱下。6英本欲立杀之于厅上，又恐难以从虎穴脱身，牵连庾氏兄妹。

遂提起蒲重脖颈，以刀抵在其腰后，令道“备快马，送禹山之人出城。敢有半分异动，教你横尸当场。”

那蒲重胆战心惊，此刻已便溺齐，哪里还敢不从。

厅上众人猝逢此变，庾愿等面上惊疑不定，唯有庾方夏转忧为喜，紧紧跟在6英身后向外走。

刺史府中亲卫迅牵来四匹快马，庾氏兄妹各乘一骑，6英胁迫蒲重共乘一骑，仍不忘令人取来两坛酒驼在空马背上。

四人四骑打马来至城南宣阳门，城上下守卒见将军被人所制，皆不知所措。

蒲重被6英逼迫，开口道“尔等退下！不得出城，亦不得放箭，违令者皆斩。”

士卒平日已恨其刻薄少恩，动辄加刑，如今得了命令乐得不管不顾。只有守城校尉闻讯，远远带领数十骑跟从在后，他只恐蒲重死伤，朝廷追究责任。

6英见那校尉紧跟不舍，出城后勒转马头，喝道“镇北将军、豫州刺史蒲重谋逆，大汉天王陛下密敕本官来此捉拿。现将往征南先锋大营中复命，尔等随后自会接到明旨。陛下旨意只除恶一人，余者不问。若有抗旨不遵及图不轨者，皆夷三族。”

言罢从怀中摸出顺阳公主前些时日写的书信，高举在手，提口气大声道“密旨在此！谁敢不从！”

洛阳官军听到这震摄心神的八个字，尽皆垂肃立，无一人敢质疑。

蒲重本心如死灰，情知难逃一死，此刻竟有三分信了6英之言。见他手中黄绢密笺，识得是宫中之物，不免猜测难道真是圣上所遣，圣上宽大仁慈，未必不能放其一条生路。

四人一路向南，顺伊水河岸来到龙门之下，城内守军无一人追来。6英细问庾氏兄妹原由，方知他二人为何来此。

原来周启等人离去后，北汉遣使来到禹山，追责抗拒神树法师，纵容吴国周家之事。并扬言二十五万大军南下，定要拿禹山祭旗。

禹山堡垒虽险固，也难以一己之力对抗朝廷数十万大军，如今还不是公然反叛之时。因而庾愿表明忠心，声言皆是被迫所为，愿意贡献粮草犒饷官军。

好在北汉朝廷也不愿在禹山坞损兵折将，双方各自找个台阶下，此事便算作罢。过了几日，那镇北将军蒲重严令庾愿来洛阳，商讨劳军事宜，庾愿不敢不从。庾方夏自幼未出过禹山，非要跟从兄长来见见世面，因而二人结伴至此。

谁知蒲重荒淫暴虐，一见之下，对庾方夏起了霸占之意，于是有了先前的事情。庾方夏思及前怨，痛哭流泪，将蒲重暴打一顿，才算出了胸中恶气。

6英又问及周启、宋演消息，庾愿也知之未详，应是义兴周家为防行踪泄露，刻意为之。6英怕他兄妹二人久留或有危险，催促他二人不必等城中随从之人，可先行返回禹山。

临别，庾方夏忸怩上前，含羞言道“6道长，若是日后见到周公子……就说小女子请他……及你们众人再来禹山做客。定盛情相待！”

说了两句话，俏脸娇晕，已是不胜羞怯，只偷偷打量6英神色。

6英笑道“在下从命，请女公子放心！”得了他允诺，庾方夏欢喜答应一声，跑到兄长身旁，跳上马匹急急离去。

庾愿尴尬一笑，与6英施礼道别过，亦打马南返禹山。

庾氏兄妹离开后，6英上前望了蒲重一眼，将刀掷与他，冷冷道“我不愿杀你污了双手，你自裁吧！”

蒲重噗通跪倒，苦苦哀求，6英转身背向而立，丝毫不为所动。蒲重见哀告无用，缓缓捡起钢刀，突然目中凶光一凝，猛地起身，挺刀刺向6英身后。

刀尖甫近，却被6英斜侧一跨，右手一把抓住他手腕，向前一带再一旋，夺过长刀，用力回斩向蒲重颈间。

一颗黑面头颅轱辘坠地，胖大身躯前扑两步，伏地抽搐一阵方休。6英将他尸踢入河中，也算对龙门之鱼略表心意。

时将正午，6英举目四望不见檀、赵二位前辈身影，不知他们斗得如何，可已分出胜负。看看伊水山阙，只得驱赶马匹，驮着酒坛，寻平缓处登到山顶再寻二人踪迹。

上到山巅，回望龙门，真似天河仙阙，好不壮丽。远处洛水横陈，山河雄伟，正是难得的王者之居。

6英一路缘山而行，树叶繁茂，寂寂无声，如何能再见到两位老神仙。走了十来里，见林间有三两只锦鸡，正在草石中踱步。6英随手捡了两块石子，远远地用力掷去，石子正中一只雄鸡头冠。

那锦鸡扑腾挣扎倒地，余下同伴振翅各自飞去。6英快步上前，抓了鸡翅膀，用刀割破喉咙，可怜斑斓锦鸡一命呜呼。

6英寻来木枝，在一块空地上点起火来，将锦鸡羽毛扒个干净，收拾内脏，架在火上炙烤起来。不一时香飘处处，6英打开酒封，饮了两口，想起蒲重劝酒之事，不由恨恨啐了一口。

待锦鸡烤熟，6英撕下一只翅膀，大快朵颐。虽没有檀老伯炙鱼功夫，这鸡肉也颇为鲜嫩可口。他正喝酒吃肉过足了口瘾，却听远远飘来一人声音道“臭小子，太不义气！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吃，早忘了答应请老道喝酒的事啦，该打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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